最近總有客戶問我：『家里光照不好，能不能養些好看的植物啊？』作為在揚州做了十幾年家裝的設計師，我太懂這種煩惱了。記得去年給梅嶺新村一戶人家裝修時，女主人捧著手機里網紅植物圖問我：『這些北歐風植物在我們家北向客廳能活嗎？』看著她家只有清晨能曬到半小時太陽的飄窗，我笑著從材料間端出一盆葉片油亮的綠蘿——這株跟著我輾轉各工地三年的『老員工』，在完全沒有直射光的會議室里依然抽出了半米長的藤蔓。

其實很多人的認知存在誤區，認為植物都需要強烈光照。上周去虹橋坊驗收工程，業主李太太就抱怨：『買了兩盆月季放玄關，不到兩周就掉光葉子了。』我蹲下來摸了摸她說的『玄關』——那是個連門鏡都需要夜間補光的封閉空間。后來我給她換了盆青紋竹芋，三個月后再去，巴掌大的葉片已經長得比湯碗還大，在射燈下泛著綢緞般的光澤。這種適應力強的喜陰植物，才是都市樓房的絕配。

經過多年觀察，我發現這些耐陰高手都有共同特征：葉片通常較厚且顏色深沉，像虎尾蘭的劍形葉片就儲存著大量水分；葉面常有蠟質層，比如龜背竹的葉子能反光；還有些會『睡覺』，像合果芋傍晚葉片會微微合攏。去年冬天特別冷，廣陵路茶室那株八角金盤居然在暖氣不足的角落抽了新芽，老板說從來不給它施肥，就每周澆次淘米水。看，這些植物可比我們想象的頑強多了。

要說最讓我驚喜的，是給邗江中學設計的生態墻。朝北的走廊終年不見陽光，我們錯落有致地布置了鳥巢蕨、銀脈爵床和豆瓣綠，配合4000K色溫的補光燈。半年后回訪，原本擔心要頻繁更換的植物不但全活了，鳥巢蕨還自然繁殖出七株小苗。教務處王主任笑著說：『以前覺得綠植是累贅，現在學生們下課都愛來這兒背書。』這種不需要操心的生命力，才是家居綠化的真諦。

最近在翠崗新村遇到個有意思的案例。張先生把書房改造成了『雨林缸』，用LED植物燈培育著二十多種喜陰植物。最醒目的是株將近兩米的春羽，葉片層層疊疊像綠色的噴泉。『空調房太干燥，這些植物反而成了天然加濕器。』他指著濕度計上65%的數值給我看。確實，像波士頓蕨這類植物，蒸騰作用比普通綠植強三倍，比開加濕器省電多了。下次遇到抱怨家里陰冷的客戶，我知道該推薦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