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得上個月王阿姨來找我們時，那套30年房齡的老房子還保持著九十年代的綠色墻裙和鐵藝窗花。她握著茶杯的手有點抖：'小張啊，這房子不拆實在住不下去了，可聽說隔壁老李家的裝修隊拆承重墻被物業罰了款...' 這種忐忑我們見得太多了。舊房拆除就像給老人做手術，既要大膽切除病灶，又得小心避開要害。

上周在廣陵古巷的案例就很典型。80年代磚混結構的衛生間墻面一錘子下去，碎磚里突然露出拇指粗的鋼筋——這是典型的構造柱，幸虧師傅及時停手。我們現場用金屬探測儀掃描后重新調整了拆除方案。現在想想都后怕，要是按原計劃暴力拆除，整棟樓的抗震性都會受影響。所以特別提醒：1999年前的老房子，拆除前務必要到城建檔案館調取原始圖紙。

拆除費用的貓膩比想象中還多。常見套路是按平米報價卻不說清包含項目，等拆到一半才告知垃圾清運要加錢。我們團隊現在都用電子秤現場稱重計費，像梅嶺那套60平舊房，瓷磚打拆加墻體拆除共產生4.3噸建筑垃圾，清運費明細在合同里寫得明明白白。客戶老周后來跟我說：'看著你們把廢舊電線單獨歸類回收，連發泡膠都專門裝袋，這錢花得踏實。'

說到特殊拆除，文昌閣那套民國老洋房讓我們長了教訓。表面看是普通木板隔墻，實際里面藏著老式壁爐煙道，灰塵里混著幾十年前的煤灰。這種活計現在都得配工業吸塵器，師傅們要戴防毒面具作業。有句行話叫'拆舊如排雷'，真不是夸張。最近還新添了墻體濕度檢測儀，專治那些表面完好實則受潮嚴重的隱蔽工程。

現在業主們越來越在意拆改階段的環保問題。上季度在瘦西湖景區的項目，我們嘗試了新型的模塊化拆除工藝。先把整面墻切割成1米見方的單元塊，再用液壓鉗分解，粉塵量比傳統方式減少60%。運下來的舊青磚經過清理，有三分之一重新用在了庭院鋪裝。李設計師開玩笑說這叫'建筑輪回'，其實是我們揚州老師傅的智慧——你仔細看個園里的假山石，哪塊不是歷經多次拆建的老演員？